面对着废墟,众人瞠目结舌。这个带路的老头更是挠头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,昨晚我路过时,篾匠杨还请我喝了一杯呢!奇了怪了!”那个老者说道。
红衣男子掏出了一些银两,打发老者离开了。
在中年男子的要求下,杨梵陪他站在废墟上,另外三人退到了一边。
中年男子站在烧焦的废墟上,出神的望着远方,难道你就不想见我一面吗?毕竟很多年没再见面了。当年的匆匆离别,不是个遗憾吗?我很想再见一面,坐下来,说说话,仅此而已。唉!多年不见,你也变得绝情了,连这样的小要求也不满足我吗?我舍弃了一切重要的事务,一路奔波劳累,你却只是留给我个废墟。想当初,你我的相识正如戏剧一般。
在多年以前的一次军事会议上,首领要求各分首领前来集合。白发一组是最先到达的,其它的分首领也是陆陆续续来的。白发带来了六个小孩儿,一个个挎刀背剑,雄姿英发,严肃的站在那里。自己就是其中之一,当时还是稚气,努力一本正经,装出个大人模样。人人都夸这些小孩儿都是地地道道的战士,像太阳一样夺目,将其他分首领的气势全都湮灭了。听到这些,感到血液都在沸腾,只是又要在拼命压制住,然而,这些夸奖的话语在自己的脑子里万马奔腾。
等到日落时分,有两匹马逐渐的显现出来,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小孩儿,牵着一匹马,那匹马的马背上趴着一个人。临近了才发现,是黄发带领着自己的徒弟来了,准确来说,是这个小孩儿带着自己的师父来了。
“呵!又喝醉了,每次都是这样,整天没有个正形……”人们议论纷纷。
“事实证明,某些人就是不堪重任。”白发站在一边,为这熊熊烈火再添加上一堆柴。
“事实证明,你们都不如我,特别是你这个少白头。”黄发突然醒来了,唬得众人不再说话。他拔出腰间的长剑来,带着醉意指着周围的人,问道:“论智谋,论武功,你们谁敢说能超过我?”众人沉默不语。
“放下。”首领命令道,语气低沉,像是沉重的大石头,砸醒了还在醉酒中的黄发。黄发默默的收起了剑,握住自己徒弟的手,进入了大堂。
在大堂里,首领端坐在正中间,下面分坐着十位首领,其中包括黄发和白发。各分首领的徒弟站在他们的身后。在众多首领中,就属白发的徒弟最多,足足有六个。
各分首领带着自己的徒弟,回到了各自的休息区域。为了能够让年轻一代有足够的交流,专门开放了后山,供他们休息以及修行。他们对后山进行改造的部分很少,基本是青山绿水的
不知怎的,师兄弟们总是对黄发的徒弟有莫名其妙的仇视,见到黄发的徒弟,要么是吐上一口老痰,要么是指桑骂槐的骂几句娘。我总觉得要械斗了。然而,那个小孩儿总是若无其事的走开。关于这一点,很让我钦佩。
有一次,大师兄实在是无法忍受自己的挑衅失败,提出要与黄发的徒弟切磋一下。虽然大师兄自信满满,但是我总认为他是要输掉的,在平时的比武中,都是我故意输给他,怕伤了他的颜面。黄发的徒弟也不多想,就爽快的答应了。大师兄越战越勇,招招必杀。刚上场就使出了“推波助澜”,这是师父的绝技之一,单掌发动内力,另一掌紧跟其上,即使是第一掌绵软无力,第二掌可以对第一掌起到加速和加强的作用,这时的第一掌就有了欺骗的作用。大师兄连连打出了五六掌。不过,这招有一个最大的缺点,几年前练习时,我就发现了,并且也给师父提到过。当时师父只是悄悄的告诉我,让我自己改进。不知道师兄弟们发现了没有。
黄发的徒弟连连退后,等背贴在了大石头上才醒悟了无路可退,最后跌倒在地。才刚倒地,大石块就四崩五裂。周围的人都说黄发的徒弟狗屎运,哈哈大笑。错错错!那不是运气。黄发的徒弟拍拍身上的土,笑着认输。谁知道这反倒激起了师兄弟们的决斗欲望,都冲了上去。他们将黄发的徒弟围困在中间。我当时觉得这群蠢蛋要倒霉了,具体要发生什么事还没有头绪,这只是预感而已。我实在忍耐不住,就也冲了进去,趁着自己师兄弟不防备,快速打倒了他们。黄发的徒弟借着这个机会,跳到了圈子之外,低头认输,从而来结束这场争斗。周边的同龄人都对我赞不绝口。要知道蠢人的赞美是不值得听的,在此时此刻我才明白的这个道理,在我的眼中,只有黄发的徒弟一人而已。不多会儿,他们就三三五五的回到了休息区域。
据说,黄发不满意自己徒弟低头认输,猛灌了他一通酒。第二天,黄发的徒弟满身酒气,看来确实无疑了。
回去后,师父让他们跪成一排,由我亲自惩罚。总觉得是师父故意让他们仇恨我。
自此以后,黄发的徒弟对我就有了好感,总拉着我去玩。我也不好意思推辞,更重要的是,与师兄弟们的关系彻底破裂了,缺少玩伴和帮手。为了不被人打扰,我们寻找了个僻静处的好去处,只是与关猛虎的地方比较近,可能这就是它之所以僻静的原因吧。
他是个奇怪的人,有次我询问他的姓名。他却是摆了摆手,说相遇即是缘分,何必问姓问名。我总觉得他这句话莫名其妙,但是,既然对方不愿意,又何必强求呢?!
某天,我们谈论到那次的比武。
“你们的招式有很大的漏洞。”黄发的徒弟直言不讳。
我大惊,问道:“你师父说的?”
“不是,我当时就注意到了。”他说道。
“你们的招式用第二掌来对第一掌进行加强,在强度和速度方面进行加强。看似绝妙,实则破绽太大。第一,它是直线型的,虽然与对手的距离比较短,但是,对手一旦躲过,之后的攻击就等于是浪费内力;第二,对手躲过之后,可以对你们还击,这时的你们还在打第三掌第四掌,失败已经注定。”他分析道。
“嗯。师父用这一招战无不胜,那时因为他的速度太快,对手根本躲不开。”我认同他的观点。
“咱们应该想想办法。”他建议到。
“我想到过。当一个物体撞击另一个物体时,撞击的角度不同,被撞击的物体就会偏移向不同的方向。关键是内力无法实体化。”我说出了自己的苦恼。
他嘿嘿一笑,让我瞧好。
他寻了一块空地,双掌推出,大喝一声:“千堆雪!”十来个蓝色的光球轰击在几个人才能够合抱的大树上。大树轰然倒下。
他走了过来,得意的说道:“这是我自己发明的。现在最多时能够打出二十个。”
我感觉到差距,这差距令自己呆在原地无法动弹,也令产生了强烈的挑战欲望。更糟糕的是,想当初,我发现了师父招式的漏洞之后,曾有一段时间得意忘形,自诩为天才。
“教教我吧。”我恳求他道。
“这没法教你。内力的实体化与非实体化有个临界点,因人而异。不过,你可以看我师父的书籍,书籍上有记载。”他解释道。
“救命!救命!”有人在求救。
我们两人循着声音跑了过去,原来是一个小女孩儿在被猛虎追赶。
“推波助澜!”我出了第一招,可以被躲过了。
“别伤了猛虎,我们引它的注意力,让她去求救。”他建议道。
我们两个一左一右吸引猛虎的注意力,就是像两堆干草。猛虎则是夹在两堆干草中间的驴子,左右奔走,无法做出选择。小女孩儿找来的人制伏了猛虎,重新赶进了笼子里。笼子里的猛虎如何出来的,当时大概没有人会知道吧,也许吧,只是也许而已。
“嫉妒,真是不可救药的陋习,是谋害人性命的魔鬼。”师父指着师兄弟哈哈大笑。我隐隐约约明白了,对他们产生了憎恨,包括师父。在内心深处,多么希望能够成为黄发的徒弟。
那个女孩儿叫小敏,我们三人成为了朋友。小敏有自己的休息区域,这一直令我俩感到奇怪。
一天,
小敏邀请我们去她的去处。在那里,黄发的徒弟注意到了一幅画。
“画像中的中年男子是谁?”他好奇的问道。
“他是我的父亲,前不久在回城的途中被敌军抓住了。现在首领伯伯他们正在商量营救的策略。”她镇定的说道。
尽管如此,我们也能够感受到她的痛苦。
在回去的路上。
“我们把他救出来吧。”他做出决定。
“就咱们两个?”我诧异的问道,简直不敢相信他确实说出了这句话。
“对。就咱们两个。咱们是小孩儿,不会被注意到的。”他很有自信。
第二天,两人就偷偷的混进了对方的城里,装成了沿街乞讨的小乞丐。在城市中,乞丐的消息是很灵通的。他们初来乍到,到各个乞丐中的大佬处拜了拜。这些大佬都称赞他俩会做人,一定会在乞丐的帮派中有一席之地。只是有个人有些怀疑,怀疑两个小孩儿哪里会有这么多钱。
“爹死了,留下了不少钱财,全都被后娘给霸占了。我俩趁她不注意,顺手拿了几件出来,”他说道。
“财宝在身上容易遭到劫杀,就打算送给各位大哥,今后混口饭吃。”我补充道。
那人果然打消了疑虑,连连说:“好说,好说。”
在这里了三五天,日益熟络了,只是没有有价值的消息。在一天晚上的聊天中,倒是出现了一丝光明。
“在上个月的某个晚上,我饿得实在难受,打算偷些东西吃。没想到发现了一大队士兵,估计有一百个,簇拥着一个囚车前进。我觉得奇怪,就跟着他们。跟到城东边的空地上。士兵们停住了。我连忙缩回来头,再看时,人全都不见了。奇不奇怪?”张老头说道。
两人对视一笑。自此以后,两人监视着那块空地。
终于到了某个午夜,城中最大的酒楼——醉仙楼——的伙计阿来挎着一个精美的饭盒,来到了这块空地。两人精神为之一振。
阿来不时地回头看,确定没人跟着后,就从地面上扒出一块石砖来,之后又盖上了。一会儿,阿来向东走了几步,好像是走进了坑洞里,终于消失了。
阿来长舒了一口气,脸上现出了笑,今天又有了一两赏钱。猛然间,身体被什么拖走,刚想大喊,又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。借着月光,阿来看清了,是两个蒙面的少年,其中一个用尖刀抵住自己的咽喉。
“说,里面关着什么人?”另一个少年拿掉阿来嘴里的布问道。
“什么关着什么人?!我听不懂。”阿来想装糊涂。
“等我手里的沙子全部落到了地上,你再不说,后果自己负责吧。”少年不吃他那一套。
“听说是敌军的一位首领,好读书。”阿来急促的说道。
“今晚的事,你不会说出去吧。不然,你也会有通敌的嫌疑。”少年用着善意的语气说道。
说完,两人马上撤离了。我们回去后,回报给了师父。
过了几天,听说要开庆功宴,专门邀请了我们两个。在庆功宴上,我俩见到了画中的人。
“我有一件事不明白,他们怎么会让醉仙楼的伙计送饭,不怕暴露吗?”黄发的徒弟问道。
“这是我的要求,我说自己最爱醉仙楼的饭菜,而且一定要见到他们的伙计阿来才算放心。我一直希望有人能够发现。”小敏的父亲嘿嘿一笑,接着又说:“在我能力所及下,可以满足你们每人一个愿望。”
我们低头想了一会儿,说出了自己的愿望。
“我想让黄发师父教我三个月。”
“我想讨小敏的一个吻。”
想到这里,中年男子笑了。
“你笑了。很难得啊。”杨梵笑着说道。
站在废墟上,中年男子盯着杨梵的脸猛看,看得杨梵不好意思,也越来越莫名其妙。
“你很像我的一位朋友。”中年男子脸上的寒冰融化了,露出了些温暖来。
原来他也是可以笑得如此温暖,有着师父笑时的感觉,杨梵想到。
“很正常,世界上相貌酷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,多如在地上奔跑的蚂蚁。”杨梵打算扫他的兴。
“不只是相貌方面,给人的感觉也几乎是一样的。我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候。”中年男子闭着双眼,动情的说道,之后又说了一句:“你真荣幸,竟能够如此与他相似。”
“哦。照你这么说,我是感到荣幸的。但是,我有更加强烈的感觉,一直抑制不住,就是我的愤怒。没想到,我会被人看成是他人的替代品。我并不认为你是在夸赞我,相反,我觉得你是在侮辱我。请你考虑一下我此时此刻的感受。”杨梵的语气有些强硬了,脸上怒火腾腾,仿佛是要冲上前去,与中年男子大战一场。
中年男子仰天哈哈大笑,之后才缓缓的说道:“想和我动武吗?已经有很多年没人有这个想法了。如果是年轻时候,我倒是会和你斗上一斗。现在嘛,我怕自己不小心吹灭了刚刚燃烧的蜡烛。不过,你这人好像很有血性,我比较欣赏。”
“吹灭刚点燃的蜡烛?!多么没有根据的句子。只是站在这里说大话,还不如真刀真枪的打上一架。”杨梵不服气的说道。
“还是不要逼我吧。我怕自己不小心捏死了你。能够受到我欣赏的年轻人没有几个,你算是其中之一。在这个时候,如果你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,一定会有个不错的未来。”中年男子诚恳的提建议道。
“正确的选择?具体讲讲吧。”杨梵好奇的问道。
“跟着我走吧。我一定会让你有一个不错的人生。”中年男子肯定的说道。
“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大话?!”杨梵的话语有些不客气了。
“因为,我就是,宗介,就是酒馆里人们所提到的那个宗介。”中年男子的话语里,有些自信,有些豪气,更多的是对自己肯定和傲慢。
这时,有一阵风吹来,掀动着他们的衣衫。
“我要以什么身份跟随你?”杨梵质问道。
“嗯。这全凭你的意愿吧。”宗介爽快的回答。
“既然这样,我就以过客的身份留在你的身边吧。”杨梵想了想,才试探性的说道。
“这是个不错的想法。”宗介夸赞道。
在宗介和杨梵说话这会儿,站在不远处的红衣少年警惕的盯着杨梵。
“他是怎么回事?好像是和我有仇。”杨梵不解的问道。
“他只是在怀疑你,怀疑你是别人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。了解我们动向的人,也一定非常了解我们的实力。然而,在路上劫杀我们的刺客,武功都太臭了。想必只是某个人或者是某些人的一步棋子,而且是注定失败的弃子而已。那么,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,就目前的情势来看,目的只有一个,让你接近我们,趁机杀掉我。那群人是可以以山贼的身份来劫杀我们的,不过,那个杀手显然不够专业,废话太多,也许,是他故意说出来的。但是,又有什么意义呢?在这乱世中,很多士兵和杀手都没有得到正规的训练,可能前几天他还在家里种菜,可能前几天他还在家里与别人吹牛。”宗介分析道。
“如果真是这样,你还敢和我离得这么近,还敢邀我入营?”杨梵问道。
“那又怎样!就凭你,也妄想杀掉我?!我肯定,不会是这样的。像你这种人,如果想接近谁,一定会后者脸皮贴近的,在小酒馆里我已经见识过了,哪里还会用得着这些废物?!”宗介笑着说。
“厚着脸皮?!你这人说话很真刻薄。万一,这一切都是我的障眼法怎么办,借用这障眼法来打消你的疑虑。”杨梵反攻道。
“人活着,难免会冒很多的风险,更何况这乱世?!如果你认为自己能够杀掉我,可以试试。”宗介建议杨梵道。
“冒昧问一下,你是军中的统帅,有什么事会让你带着几个随从来到这个破烂的小村庄?可以不回答。”杨梵岔开了话题。
“可以不回答?!哈哈哈哈。向来都是别人回答我的问题。”宗介笑了起来,笑了一阵又说道:“有人告诉我,我的一位老朋友居住在这里。没想到等我来了之后,这里却化成了一片废墟。”
“依你看,这是谁干的?”杨梵问道。
“依我对这位老朋友的了解,我想有两个原因,一是他不愿意再看到我,不愿再面对自己的过去;二嘛,就是不愿意见到某个人。”宗介说着,眼睛偷偷瞅着杨梵的神情。
杨梵有些喜悦,继而又有些失落。
“那么,他为什么要烧毁房屋呢?”杨梵困惑的问道。
“大概是向我,或者是某个人表示,以后不要再找寻他了。”宗介黯然的说道。
“可能是他的心里有化不开的解吧。”杨梵劝慰宗介,同时也是劝慰自己。
“真是个残酷的人啊!少年时的友谊,难道都不值得留恋吗?!”宗介自言自语。
“还是回去吧,想必他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。呆在这里,只能空惹烦恼罢了。”杨梵劝宗介回去。
“也好。反正上天把他的儿子送给了我。”宗介瞧着杨梵,得意的说道。
两人走到了三人面前,宗介让他们互相认识一下。
“这位小兄弟,以后就是咱们的人了,是完全可以信任的,希望你们能够像信任我一样信任他。”宗介对他们三人说道。
他转身又对杨梵说道:“这位年长的是邵伯,穿红衣服的叫志宏,穿蓝衣服的叫志远。以后他们就是你的朋友了。”
几人聊了几句,算是正式成了朋友。几人寻了几匹好马,决定返回军营。
“在酒馆里那群人说的鱼啊鸟啊,是你们干的吧?”杨梵问道。
“是。是我的杰作。”邵伯摸着胡须得意的说道。
“你确信能欺骗所有人吗?”杨梵又问道。
“我们可没那么贪心。”红衣少年笑着回答。
一行人绝尘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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